临行之前

文 / 董尚业

    又是春天了。天津，这个快速发展的北方工业大城市，在此刻变得美丽富饶又生机勃勃。但是在郝卫眼里，春天的景色却抵不过即将离开的愁绪。对他来说，天津从来都是一个“老大离家不知何时归”的地方。每一次火车从广州抵达天津站，他心中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，仿佛自己是数十年未归的游子，充满了“近乡情更怯”的复杂思绪。
    不过这一次情怯，却是在出发前。2017年农历元宵节，难得回家过年的郝卫准备收拾行李，第二日随天津始发的动车南下，抵达他最亲密的战友——正在广州进行修理的“天锐1”船身旁。
    其实在天航局工作的20个年头里，身为轮机长的郝卫长期忙碌在船机管理一线，他在家过年的年份用五个指头就数得来。但今年春节很特殊，根据船上休班安排，他不但在家过了春节，而且还和家人共同度过了元宵节。
    “你难得有这么长的假期，我们真是太幸福了！明天就要回去上班了，到了船上安心工作，注意安全，家里的事你就放心吧，有我在……”临行前一晚，郝卫妻子一边仔细整理着丈夫的工装，一边说着话。那几件干净得发亮的工装，妻子不知手洗了多少遍，而到了每次要离家赴船的时刻，她都会这样安慰丈夫。
    “听你这样说，我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愧疚……”郝卫欲言又止，原本在2016年初就答应陪娘俩去旅行，结果却因工作一拖再拖，到了2017年初都没有去成。
    整理行李时，妻子无意间发现了一本过去的相册，便打开来一页一页地翻看。郝卫也跟着一起回忆当时拍照时的情景。可是看着看着，妻子忽然鼻子酸酸的，哽咽说：“原来女儿都这么大了，我们也老了。”郝卫心头一紧，立即分辨说：“老的是我，你还很年轻，人家不都说你和女儿像姐俩嘛！”妻子这才笑了。
    调皮的女儿走过来抱住了老爸：“爸爸，你这次去船上多长时间，什么时候再回来？今年我要排《白蛇传》，你能抽时间回来看吗？”自小学习京剧的女儿马上就要排演大戏了，可郝卫想了想，终究选择了坦言：“今年‘天锐1’要打造中交疏浚五星级船舶，可能回家的时间会更少……”
    事实上，作为“天锐1”船党支部书记，郝卫把2016年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这条有着28年船龄的老船上，只为带领众船员一口气拿下天航局四星级船舶荣誉，而今愿望就要实现了，新的挑战很快又接踵而至。
    “要实现船舶管理的规范化、制度化、标准化、信息化和精细化，就要把全部精力投入到船舶的发展当中，‘天锐1’今年的目标，是再上一个台阶，全力争创中交疏浚五星级船舶，雷打不动！所以，等天气暖好了，你们就来广州找我，我带你们出去玩也是一样的。”女儿听后立即拍手道：“支持爸爸，既然你没时间回来，我们就去找你。来，我们拉钩！”
    然而只有郝卫自己知道，这或许，又是一次负重的承诺……
（作者单位：中交疏浚天航局）